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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第一章

夜幕降臨,20年前這個地區曾經發生過震驚全哥譚的搶劫殺人事件,20年後又再一次發生駭人聽聞的殺人事件。

「碰!碰!」

兩聲槍響,兩顆子彈,又讓她沒有「家」了。

兇手的半張臉隱匿在黑暗之中,只露出下巴。從手的模樣可以推斷出是一位男性,他右手舉著槍,槍口對準唯一還活著的小女孩,卻遲遲沒有開槍。

女孩沒有露出恐懼的表情,她眼神黯淡,心裡有些難過,帶著絕望輕聲地問:「為什麼……」

他放下手槍,對著女孩笑而不語。

一個詭異中帶著瘋狂與驚喜卻讓女孩感到熟悉的笑容。

女孩看到那個笑容瞪大雙眼,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,那個笑容讓她想起一個人,不記得容貌,但他的笑聲烙印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,那是一種能夠使人墮落的笑聲。

在兇手轉身離開前,他無聲地說:「We will meet again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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蝙蝠俠一如往常的解決掉在街上鬧事的黑幫,將他們綁起來,在哥譚警察到達之前離開現場。

當他坐上蝙蝠車時,他的後勤便士一傳來一則訊息,蝙蝠俠快速掃過那則訊息,面色凝重,駕著蝙蝠車往訊息上的地點奔去。

蝙蝠車停在一條小巷口,他從蝙蝠車出來,馬上就聞到一股濃厚的鐵銹味與腥味。

他來晚了。

他慢慢地走進小巷,眼前的畫面和那年的景象似乎重疊了,巷子裡的路燈只有兩三個,在其中一個路燈下,倒下的男女浸泡在血泊中,刺痛了蝙蝠俠的眼,珍珠落地的聲音彷彿在他耳邊響起,訴說著他的罪。

原本他以為蝙蝠俠的出現可以阻止小孩在巷子裡失去父母,但眼前的一切讓他不禁懷疑這是正確的嗎?

小女孩站在血泊中,本來背對蝙蝠俠的身子轉過來,眼神恢復了平靜,沒有悲傷、憤怒,就像是倒地的父母和她沒有任何關係。

兩人的身高差距讓小女孩不得不抬起頭,她直視著蝙蝠俠的眼睛,很少人有足夠的勇氣去這樣看著以恐懼、暴力聞名的蝙蝠俠。

「Who are you?」看到對方一身漆黑的模樣加上人們口耳相傳的都市傳說,小女孩心中早已有了答案,她還是問了一次。

「I am Batman.」蝙蝠俠用變聲器回答女孩的問題。

小女孩垂下眼簾,沒有任何驚訝,就和她所想的答案一樣。

蝙蝠俠沒有出聲,他繃緊全身肌肉,堤防著這個奇怪女孩。身為蝙蝠俠,他不會因為女孩的遭遇而卸下防備心,依照他的判斷,倒下的這兩個人應該是女孩的父母,但是看著雙親去世卻異常的平靜。

很不對勁。

他從來沒有看過這個女孩,對她一無所知,他必須謹慎提防。

女孩似乎也沒有要讓蝙蝠俠說話的意思,她可以感覺到蝙蝠俠緊繃的身體。

從有記憶以來,她就比一般人敏感許多,不管是聲音、氣味,又或是空氣的流動。

「他們的目標是我,他們卻從來都不對我下手,而是……」女孩突然開口,又突然閉上嘴。

而是對她身邊的人下手。蝙蝠俠將女孩未盡之語補完。

蝙蝠俠從短短一句話抓到了重點——「他們」,代表這是團體作案,甚至是一個組織,而且不是第一次犯案,他們擁有自己一套的手法。

「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,別對我說謊,你並沒有像外表那麼簡單。」蝙蝠俠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警告女孩,這個女孩實在是太冷靜了。

女孩看向蝙蝠俠,依舊那麼平靜。

「可以,但我有個條件。」

蝙蝠俠想要情報,而女孩想要一個報酬,這是一場基本的交易。

但對於長年在哥譚與瘋子對抗的蝙蝠俠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,他微瞇起眼睛,他的警戒已經拉到最高。

「我希望你幫我安葬他們,」女孩低頭看向血泊中的兩人,「之前的養父母都有親人可以幫忙安葬,但是這次……拜託你了,蝙蝠俠先生。」

蝙蝠俠沉默,他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事情。

「我答應你,現在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。」

便士一聽了整個過程,面對小女孩有些不忍心,還是一個剛失去依靠的女孩,於是對著耳機另一方的蝙蝠俠說道:「或許老爺您該帶著這個女孩離開這個地方,到其他地方談談,而不是讓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孩這樣站在血泊中。」

「……」

最終,蝙蝠俠對著他的老管家妥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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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被蝙蝠俠抱在懷裡,她縮著身體,因為戰甲的關係,並沒有人類應有的溫度,反而有些冰冷。

這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被人抱著,雖然有些冷,卻能讓她有安全感。

第一對收養她的夫妻是來自大都會的有錢人家,他們在孤兒院選中女孩,將女孩收養。三天後,女孩還來不及體會溫暖的家,那對夫妻卻在一次的追車撞擊中不幸去世,肇事的駕駛也一同離去,而女孩安然無恙,警察只是將這件事情當作交通事故結案。家族的人將她視為不幸拋棄了她,女孩又回到孤兒院。

第二個收養女孩的是一個普通的老婦人。她恰好來到這間孤兒院做義工,看到女孩做任何事情都是獨自一人,但是她表現的很乖巧,乖巧到令人心疼,心軟的老婦人決定帶她回去,她的丈夫很早就離開人世,她的兒子成年後跑去紐約打拼,久久回來一次。老婦人對女孩極好,在相處一個月後,老婦人也發現女孩的怪異,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,依舊給予女孩溫暖,摸著女孩的頭,對她露出慈祥的笑容。

某天,女孩剛從外面回到家,就看到老婦人倒在椅子上,腦袋被開了一個洞,而兇手正站在一旁,對著她微笑,女孩愣在原地,當她回過神才發現兇手早已失去蹤影,如果不是老婦人腦袋上的洞提醒著她,她可能會以為只是幻覺。

最後一次的領養是來自哥譚的慈善家丹尼爾‧希爾與其妻子瑪麗‧希爾,他們這次前往大都會參加慈善拍賣會,並且隨機去一家孤兒院。因為瑪莉身體的關係,兩人並沒有誕下繼承人,當丹尼爾看到女孩棕色的雙眼與瑪莉極為相似,立刻決定收養女孩。

但是命運似乎就是不想讓女孩得到幸福,命運的魔爪伸向希爾夫婦,於是女孩變成了第二有錢的孤兒,僅次於布魯斯‧韋恩。

蝙蝠俠帶著女孩來到某一棟大樓的樓頂,將女孩放下後,靜靜的看著她。

女孩知道這是蝙蝠俠在催促她交代所有的事情,但好不容易獲得的安全感,卻在被放下的那一刻煙消雲散。

她恍神幾秒,又拉回神智。

「我叫雷娜塔‧希爾(Renata‧Hill),我沒有三個月前的記憶,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我站在前往大都會的橋上,然後我被人發現送到了孤兒院。那個殺了我的養父母的兇手,和之前的人是來自同一個地方。」

蝙蝠俠皺眉,這件事情似乎並不是尋常的殺人事件,同夥作案與失去記憶的奇怪女孩,許多巧合同時出現在同個時間點裡,絕對是有人在背後操控。

他們的目的是什麼?為什麼會這麼在意一個小女孩?

這個女孩——身上有他們的秘密。

那為什麼他們不殺人滅口或是將人抓走,反而一次次放走她?

雷娜塔對他們還有很大的用處,他們也忌憚她,所以他們沒辦法殺她,只能監視她。

只要雷娜塔身邊沒有任何人,他們的秘密就不會曝露,殺了雷娜塔的養父母也是給她一個警告,警告她不要與任何人有過多的接觸。

不對,不是這樣,他一定還遺漏了什麼線索。

「你是怎麼知道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?」

「一樣的氣味和一樣的笑容。」

蝙蝠俠立刻瞇起眼,或許這就是雷娜塔某些特殊的地方,但還不足讓有經驗的團體看上她。

雷娜塔有些猶豫,但她還是選擇坦白:「我比一般人還要敏感,像是氣味。」

「那是什麼樣的笑容?」

「詭異。我好像在什麼地方看過,而且不只一次,可是我想不起來。」女孩有些沮喪。

蝙蝠俠點頭,轉身正要離去時,便士一再度出聲。

「老爺,雖然這個女孩身上有很多疑點,但她依舊只是個孩子,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孩子。」老管家在「孩子」的地方加重了語氣。

「……」

蝙蝠俠腳步一頓,又轉過身看著雷娜塔。

她看見蝙蝠俠毫不猶豫地想要離開,表情有些失落,當她還沒收回表情,就被轉過身的蝙蝠俠看見了。

雷娜塔有些慌亂,先前的鎮靜消失殆盡,現在反而像一個正常的小女孩才有的反應。

蝙蝠俠抿著嘴,開口道:「過來。」

「蝙蝠俠先生?」

「回蝙蝠洞。」

雷娜塔聽懂蝙蝠俠的意思,立刻上前走在蝙蝠俠的身後,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,顯然還沒回過神。

「謝謝。」雷娜塔輕聲地說,蝙蝠俠並沒有回話,但是他頓了一下的步伐表示著蝙蝠俠聽到了。

雷娜塔忍不住期待著「家」,她從有意識開始就很嚮往「家」,對雷娜塔來說「家」就是不用再孤單的一個人,她可以像個正常人有喜怒哀樂,而不是靠著冷靜來獨自面對所有的事情;在被人欺負的時候,會有人站在她的面前保護她,成為她的騎士,而不是強撐著身體,揮舞著拳頭;在遇到傷心的事情,可以有人聽她的訴苦,而不是把這些負面情緒積壓在內心的最深處。

雷娜塔抬起頭看著眼前高大漆黑的男人,如果那時候她沒有遇到這位黑暗騎士,她是不是會重複著前面的輪迴,一次次地看著養父母離去,一次次地被拉回絕望的深淵裡,直到她徹底發瘋。

蝙蝠俠的腦中還在整理雷娜塔提供的線索,突然左手被一個小小、軟呼呼的手牽住,他瞥了一眼。

雷娜塔有些膽怯,小心翼翼的問:「不可以嗎?」

蝙蝠俠沒有回應,雷娜塔失望地將手從蝙蝠俠的手中抽回,卻突然被他牽住。

雷娜塔愣了一下,隨後露出開心的笑容,這是她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。

此時的蝙蝠俠腦中「有個人這樣待在自己身邊也不是件壞事」的念頭閃過,蝙蝠俠驚訝了,他些微上揚的嘴角像是贊同這個念頭。

他一個人獨自在黑暗中行走,即便身邊平時有阿弗陪伴著自己,有時還是感覺孤獨。

但是在雷娜塔牽上來的那一刻,蝙蝠俠心中的孤獨像是不存在一樣。

雷娜塔一鬆開手,他心中的孤獨感立刻湧上來,將他吞沒。

他下意識抓緊那隻手,孤獨感再度消失。

不知道這是不是雷娜塔特殊的地方之一,這個能力對於蝙蝠俠來說非常致命,他必須隨時確保自己是理智。

越克制也越渴望,那感覺像是罌粟一般使人上癮。

即使是理智的蝙蝠俠也忍不住墮落其中。

TBC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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